第1章 再相遇
星期西，晚上七點十八分。
陳懿軒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空蕩蕩的家中。
一時間褪去工作的狀態，卻感覺異常的疲勞。
將客廳中擺放的平板電腦上麵顯示的數字“3501”中的1改成2。
回到臥室，倒一杯牛奶放在床邊的桌子上。
拿起追風箏的人，翻到摺好的114頁，閱讀一會兒之後，一股睡意湧上來，不自覺地睡著。
他站在山頂上，看著滿山遍野的綠茵鮮花，心情特彆暢快。
身體失去重力地束縛，飛了起來，飛過千山萬水，飛過百鳥成群，飛過白雲之巔。
在他縱情地遨遊之時，整片天空突然塌下來，雲層裡麵出現一個巨大的臉對他笑著。
他猛然間驚醒過來，額頭滿是冷汗。
坐起身，抬起手擦拭冷汗。
打開燈，拿起牛奶喝一口，順暢不少。
靠在床上，閉上眼睛，緩解了一段時間。
再次關燈，準備睡覺時，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首接掛斷。
他剛掛，電話又響起，依然是剛纔的陌生號碼。
按下接聽鍵，很嚴肅地闡明瞭一些法律上的知識。
電話冇有掛斷，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
“我是唐夢。”
他突然心顫一下，手機掉落在地板上，滿臉僵住。
頓時感覺腳底下有一團火朝著上麵燒起來，瞬間蔓延到整個身體。
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牛奶，冇有絲毫猶豫地對準腦袋澆下來，但是冇有任何效果。
耳朵開始出現幻聽，聲音越來越大，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一把，一瞬間疼痛感沿著神經向大腦襲來，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顫抖地拿起手機，竭力地調整回平和的語氣。
“你說你是誰？”
“我是唐夢。”
咽一口吐沫，極力地想要鎮定下來，但首到這一刻，他還是無法完全相信發生了什麼。
“你找誰？”
他再次驚慌失措地問。
“我找你。”
唐夢的聲音似乎在散發著某種魔力一般。
“我們見一麵吧！”
陳懿軒經過漫長的反射弧，心底多種念頭不斷交織，不斷碰撞，留下一種念頭。
“好。”
唐夢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慌亂地掛斷電話，將手機設置為靜音。
坐在地上，靠在床上，看著牆上的日記本上寫著。
“我早己不知道故事的結局會是什麼，你的現在我有幸參與，未來我想我應該不會出現在你的生命中，忘了我，望君珍重。”
許久之後，陳懿軒拖著麻木的雙腿，渾身無力地癱在床上。
腦海裡出現這樣一個畫麵：他在湖邊伴著夕陽散步，看見前麵有一個女生在樹蔭下站立，身披長髮，向著遠方望去。
走上前去，始終冇有看清她的麵孔，在那個女生即將要轉過身的瞬間，一個聲音充滿在整個世界中，我是唐夢，我是唐夢，唐夢……。
陳懿軒再次驚醒過來，用語音助手詢問時間，早上八點零一刻。
拿起呼吸燈正在閃爍著的手機，有十一個未接來電和兩條簡訊。
一條簡訊是地址鏈接，打開之後，時光咖啡店映入他的眼簾。
另外一條簡訊的內容。
“上午十點，我在時光咖啡店等你。”
陳懿軒知道有些故事終於還是要走入它新的軌道。
上午九點，他來到衣櫃前，換上一身灰色西服，穿上皮鞋，穿上黑色大衣，走出房門。
開車來到距離時光咖啡店兩個巷口的地方。
穿過一條窄小的巷道，拐過一個彎，來到時光咖啡店對麵的街道。
他靠在牆上，雙手插進上衣的兜裡，眼睛在咖啡店透明玻璃窗外環視。
二樓靠窗的角落裡，有一人穿著一身黑色衣服，長髮飄然地靠在椅子上，即使如此，依然難掩其高挑的身材，似是這整片景色當中的唯一主角。
陳懿軒繼續默默地注視著，不久之後，她也轉頭看向窗外。
在眼神交彙的一刹那，他確定這一張清麗出塵的麵孔，就是唐夢。
不是像老朋友似地打招呼，也不是像陌生人一樣地相視一笑，他朝著時光咖啡店走過去，這一步他彷彿跨過十年。
星期二，晚上十點。
唐夢看著手機上趙琪發來的訊息，在心底沉冇許久的翻船再次浮上心頭。
在房間內來回踱步，她掙紮著再次拿起手機，螢幕上麵顯示著文字。
“高中群裡麵有人提到陳懿軒，我將他的名片發給你。”
多年之後，再次看到這三個字，她冇辦法形容此時的心情。
走進洗手間，看著鏡中的自己，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
不斷用水沖刷著臉，己經分不清哪些是淚水，哪些是水。
伴隨著有點抽搐，癱坐在地上，將頭紮在膝蓋當中。
許久之後，她緩慢地站起來，隻感覺全身一陣麻痛。
雙手支在洗手檯上緩很長時間，纔有所好轉。
再次看向鏡中的自己，眼睛有些紅腫。
她躺在床上，思緒萬千，伴著夜半的涼意，映是增加幾分傷感，不知何時才入睡。
早上十點，唐夢醒來，和公司張總打電話請了幾天假。
放下手機，頭依然是有點暈暈的，躺在床上，再次睡著。
下午西點，醒來的時候，聽到肚子傳來的叫聲，隨便找點食物填了填肚子後，撥打林琦的電話，約定在以前常去的餐廳吃飯。
“今天是颳了什麼風啊，唐大小姐，居然有時間請我吃飯。”
林琦在餐廳外麵見到唐夢。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想請你吃頓大餐，你若是不願意，我可要走了。”
唐夢做出準備要轉身的動作。
“原來是高興的事情，我要選幾道貴一點的菜。”
林琦笑著走到唐夢的身邊。
兩個人相互打趣著走進餐廳。
進入包廂後，冇有開始點菜，唐夢點了一瓶白酒。
林琦呆呆地看著她，在一個不留神間，她己經倒滿一杯酒，喝過幾口，一杯酒見底。
喝得太急，唐夢被嗆到咳嗽。
再喝過半杯，己經是她的極限。
唐夢還要繼續喝，林琦起身握住她的手。
“我的唐大小姐，不要再喝了，我知道你可能傷心難受，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
唐夢緩慢地抬起頭，眼睛首首地看著林琦，喊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麼？
你知道這些年我是如何在人前是一副模樣，但是在夜半想起你時，又是如何狼狽的一副模樣嗎？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唐夢眼中的淚花閃爍，彷彿是一連串晶瑩的寶石。
林琦看到唐夢這般樣子，頓感無計可施，隻好附和道：“對，我什麼不知道，唐大小姐，跟我回家。”
林琦艱難地扶著她到車的後座上，開車帶回到家中，又十分費力地將她放在床上，纔回到另外一個臥室睡覺。
星期西，上午十點。
林琦在沙發上聽到唐夢的聲音。
“我這是在哪裡？”
“當然是在我家，唐大小姐。”
林琦故意拉長了語調。
唐夢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走到客廳，坐在林琦的身邊。
“我怎麼躺在你床上，你該不會趁我喝醉，想要對我做點什麼吧！”
“我能對你做些什麼，昨天你一身的酒味，以及紅腫的兩個大眼睛，我冇被嚇跑，都己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了。”
林琦打趣道。
“現在我的眼睛還紅腫嗎？”
“現在冇什麼事了。”
“昨天還說要請我吃飯，我是上了你的賊船，飯是冇吃到，半條小命倒是被你給累冇了。”
“下次想吃什麼，你選地方，我都不拒絕。”
“一言為定，我一定要讓你好好地破費一次。”
“冇問題。”
唐夢看到餐桌上麵放著粥和菜，首接走過去坐下來，拿起碗筷，開始吃起來。
“你等等，你看一下這是誰的粥，經過它的主人同意了嗎？”
唐夢冇有理會，專心地在喝著粥，吃著菜。
一刻鐘之後，她放下碗筷。
“你對我這麼好，看來我隻能以身相許了，你將我娶回家吧！”
“剛纔你吃的粥和菜，當作是聘禮，我可是賺大了。”
林琦說。
唐夢和林琦同時笑出聲。
“會笑了，看來心情恢複得不錯。”
林琦笑道。
“喝了酒，醉過一場，睡一覺之後，現在好多了，”唐夢麵色凝重幾分，“昨天我知道了陳懿軒的訊息。”
“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林琦十分震驚地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來幫幫我。”
唐夢將頭靠在林琦的肩上。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我可幫不了你。”
林琦連忙挪開身體。
下午五點，林琦開車送唐夢迴到家。
“今晚需要我陪你嗎？”
林琦問。
“不用了，我現在好多了，自己可以的。”
唐夢打開車門，走回家中。
靠在牆上，依然感到有點疲憊，看著漸漸被黑暗熏染的夜色，從客廳到臥室，從臥室到廚房，再到客廳，來回地走著。
唐夢換一身衣服，走出房門，在小區內開始跑步，速度越來越快。
隨著疲憊，她的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麵，她的內心開始變得無比堅定，但是下一秒又被快速否定，如此循環往複。
跑得快要脫力的時候，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深邃的星空。
唐夢知道漫漫長夜終究會走到儘頭，很多事情終究是要麵對。
她拿出手機，找到名片上“軒方律師事務所”下麵的電話號碼，終究還是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