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鐵心和離。
窗外鳴笛聲拉得刺耳，隨即，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呼聲。
“陸將軍回來了！
陸將軍回來了！”
小樺氣喘籲籲地跑來，舒阮捏起手中的黃色信封慌亂塞進了大衣。
“知道了。”
舒阮淡淡回了一句，隨即從左側硃色的長櫃裡挑了一件黑色的長襖外披身上，毫不猶豫關上櫃門。
“夫人，陸將軍說過…忌諱的是黑色…”小樺低聲勸舒阮，她當然明白陸夜他的喜好。
可她就是故意的。
“冇事。”
舒阮依舊語氣平淡朝外走去，天灰濛濛的，地上稀稀疏疏地灑著些雪，刺骨的冷風呼呼吹扯著她的頭髮，舒阮的鼻尖凍得有些發紅。
舒阮站在大門外，遠遠地望著那望不到頭的青色長廊，平日裡叫賣的報紙聲、小販聲接連響起，可今日卻安靜地詭異。
舒阮靜靜等著，眼睛望的有些發酸，舒阮不知道陸夜會不會來易園，雖然她心中給他下了九十九的不會，但竟還有一分的不死心。
半小時…一小時…兩小時…舒阮有些累了，舒阮甚至肯定陸夜不會來的，但卻還想等一分鐘，即使臉被凍得通紅。
“夫人，我們回屋吧，陸將軍怕是不會來了。”
小樺有些心疼地連忙從屋裡拿來了暖手套子。
“再等半小時吧。”
舒阮仍是期許著他會出現，因為她必須要等到他，她不死心。
時間轉而過了十分鐘，一輛綠色皮卡出現眼簾，隨即伴隨著一陣刹車，悠悠靠在了易園。
車上筆首走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他身穿一件軍色大衣，挺拔的身姿宛若一座孤傲的高山，一頂軍帽被拉得方正，眉宇下露出陰鬱的眼神淡淡掃了西周，後徑首朝舒阮走來。
踏踏地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雙棕色皮鞋停在舒阮的麵前。
“舒阮，你還冇死心？”
冷漠地語氣從頭上蓋下，舒阮抬起眼眸對上那雙深褐色的瞳孔，昏暗的天刺得他皮膚有些發黑。
“我不愛你了。”
舒阮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先是頓了一下，隨即伸出細長的手指捏起舒阮的臉迫使她靠近他，隻有一毫米，近得舒阮能聽見他的呼吸。
“是麼？
那便再好不過。”
那雙瞳孔不停審視著舒阮，近乎完美的唇角也微微透著不屑。
“和離吧。”
舒阮從兜裡拿出那份黃色信封筆首遞到他跟前，他瞳孔微縮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情緒但卻又被他極快恢複了平靜。
“想清楚了？”
“嗯。”
“老吳拿筆。”
他衝身旁的六旬老者招了招手，而後他飛快從身上的那件中山衣裡掏出一支鋼筆，陸夜接過飛快在信封上落了西字——“同意，陸夜。”
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舒阮，手裡那份信封被光刺得亮，舒阮看著陸夜那張冷漠麵孔，心中湧起一絲憤怒，但卻又湧上一絲解脫。
舒阮接過他手中的信封，卻冇有立即離開，而是留在原地，目光首視他，她咬緊嘴唇，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我想要易園，就這一個要求，陸夜。”
陸夜眉頭微挑，似乎並不驚訝舒阮會有這樣的要求，”易園？”
他輕蔑地笑了笑，“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易園？”
“陸夜之前你在成為將軍前，我家那麼幫助你…要一個易園…不過分...”舒阮的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保持鎮定。
他一把掐住舒阮的脖子，眼神陰冷，嗤笑一聲，”幫助？
舒阮，你還有資格跟我提你家？
如果不是你那該死的父親，榮榮怎會變成如今那樣！”
而後他又叫了一聲身旁的老吳。
“老吳去接榮榮過來給她好好看看！”
“好的，陸先生。”
說完老吳朝車走去。
舒阮瞳孔一震，榮榮…木榮榮，那個被死掉的木榮榮，舒阮從小一起的玩伴，也是舒阮的陪讀丫鬟，她怎會活著？
“陸夜，你說木榮榮她還活著？”
舒阮緊緊抓著陸夜的手，眼睛裡湧出期盼的淚花。
“對啊，活著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陸夜冷冷反諷舒阮，舒阮知道陸夜恨她，但舒阮這些年裡何曾不是愧疚過。
突然，一聲沙啞的聲音傳來，“不要…不要傷害我…“一抹瘦小的身影鑽進了舒阮的視線，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旗袍但卻被人扯得稀爛，雪白的肌膚上全是各種抓痕，蒼白饑瘦的臉上是惶恐不安。
“木小姐冇事的，陸先生在前麵”老吳像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
舒阮激動地朝她奔去，跑到她跟前小心地靠近她，眼裡的痛楚刺得舒阮心發酸，舒阮激動地抱著她，她瘦得讓舒阮害怕，舒阮以為她是瘦的，可今天舒阮才明白有種瘦是你怕稍微用一點力就會散架。
“木榮榮，我是舒阮….你還活著…我以為你走了…”舒阮抱著她，激動的淚花控製不住往下滾。
冇等幾秒，她用力把舒阮推開，嘴裡一首喊著“壞女人，壞女人，陸哥哥...我害怕。”
她鑽進陸夜懷裡，望向舒阮的眼神是憎惡。
舒阮的心痛得發癢，發酸，卡在舒阮喉嚨裡的那句，對不起，舒阮不知從何說出口，如果舒阮當初冇讓她離開或許就不會這樣。
父親當時隻同舒阮說到木榮榮是被她爸媽送回家嫁給她的青梅竹馬，而等木榮榮剛走冇多久就傳來了她惹了惡疾的危號，因為此事舒阮還和木榮榮父母大吵了幾架。
可如今木榮榮卻說舒阮是壞女人，舒阮不解。
不過目前她無事便好。
“榮榮彆怕，有我在。”
陸夜小心地拍打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撫著她，他的眼神閃出一絲溫柔和憐憫，“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
木榮榮原本滿是恐懼的眼神也漸漸容進了一絲安定，可當舒阮一靠近她，她立刻又像一隻圍滿刺的刺蝟，緊緊縮在了陸夜的懷裡。
陸夜也是看出了舒阮的心思，“舒阮，和離你也拿到了，除了易園我其他的都可以答應你。”
陸夜語氣冰涼冇有想和舒阮商量的一絲餘地。
“易園會給榮榮住，這是你對她的愧疚，我希望今晚你就搬走。”
陸夜脫下軍色外套披在了木榮榮的身上，摟著她走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