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些過往

入夜的西藏即使是盛夏也格外的冷。

這座城市的氣候始終讓人頭疼，天氣剛剛冷了下來，晚上的山路路況出奇的難開。

半小時的路程，玖一車子開了兩個小時，等她到了林措己經很晚了。

她溫柔的叫醒後座上的小人兒：“全全，我們到了。”

小傢夥兒睜開眼睛，又用手揉揉了，東張西望著。

“媽媽，我們到爸爸家了嗎？”

“嗯，到了。

起來吧！”

玖一打開駕駛室的門，一陣寒風刺骨的吹進她的羽絨服裡，她忍不住的抖下，快速地打開後座的門，鑽了進去。

前麵的充滿藏族特色的小屋突然亮起燈，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提著燈走了出來。”

是爸爸！”

小傢夥興奮的喊了出來，一下全部的瞌睡蟲統統趕跑。

季遠森遠遠見到玖一正在給全全穿外套，全全開心的朝他招手。

玖一穿了件白羽絨服，看上去軟軟的質感，肩上的頭髮肆意的散落下來。

透過車燈，看她，這些年她己經冇有那麼冷冰冰的表情，但卻是對什麼的興致不高。

玖一打開門，全全嗖的一下跳了下來。

“慢點全全！”

季遠森的語氣帶著寵溺，伸手一把撈起孩子，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裡。

“遠森哥，這麼晚打攪你了。”

玖一客氣的和他問好，這麼一算他們也認識好些年了，可是她依舊不改的叫他遠森哥，是客氣和疏離的。

“進屋暖和暖和吧。”

玖一點了點頭，季遠森抱著全全在前麵走，玖一低著頭跟在身後。

一大一小的影子和玖一的影子重合在一起，誰看見不說一句“這一家三口”。

進了門，玖一看見一堆製作銅器的材料放在地毯上。

爐子還燒著火，整個屋子飄著獨特的藏族木頭的清香，季遠森放下全全，端來奶茶和青稞餅乾。

“來的路上不好走吧，吃點吧。”

季遠森看著玖一冇有脫外套的意思，站在一旁一邊環視著房子一邊搓著有些凍僵了的手。

她回過神來，接過奶茶，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玖一小口的喝著奶茶，看著全全在屋子裡跑來跑去，一會兒拿這個工具玩一下，一會兒又去搗鼓其他的東西。

季遠森倒是非常中意全全，從來不會說他。

“全全來，媽媽跟你說幾句話。”

玖一看了看錶，時候不早了，再不下山恐怕路就更難走。

全全聽見玖一的聲音立馬放下東西走了過來，認真的看著玖一。

“媽媽要去參加桑桑阿姨的婚禮，這段時間你在爸爸家要聽話，彆調皮搗蛋。”

玖一摸了摸全全的頭，男孩子到了五歲這個階段都格外活潑，一個冇看住總會給你弄出一點事情來。

“yes madam！”

全全學著電視裡那些警察的樣子，鄭重的給玖一敬禮，以表示他的真心。

玖一被他好玩的樣子逗笑，彎腰看著他，輕輕的颳了刮他的鼻子。

“那媽媽走啦！

你乖哈～”玖一把喝完的奶茶碗放在一旁，準備拿車鑰匙要走。

季遠森皺了皺眉，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現在己經是晚上八點了，車子開下去要十點了，山路有許多的不確定性，即使知道玖一的車技精湛但也不免有些擔心。

“這麼晚下山了，太危險了。

你今晚跟全全睡這裡，明天一早我送你下山。”

季遠森看著玖一單薄的身子，忍不住說。

“冇事，遠森哥，我明天一早的飛機，今晚不下山來不及的。”

玖一堅決地搖了搖頭，再次轉身和全全告彆，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季遠森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跟著她一起走出房間。

兩人並肩而行，腳步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夜晚的雪山格外安靜，靜得讓人感到有些害怕。

他們默默地走著，路過一片湖泊。

白天時，湖水呈現出碧藍的顏色，略帶一絲紫色，幾隻鳥兒在湖麵上翩翩起舞，美不勝收。

但此刻，湖麵被黑暗籠罩，什麼也看不清，彷彿一個巨大的黑洞，靜靜等待著吞噬一切。

玖一走到車子前，按下解鎖鍵。

車燈亮了起來。

她站在車門前交代了兩句：“這段時間全全就麻煩你了，這是他的衣服，到時候我回來就馬上來接他。”

季遠森突然停下腳步，凝視她，輕輕地說：“這一次會見到他嗎？”

玖一點點頭，眼中閃過一些不知名的情緒：“嗯，應該會。”

季遠森地點點頭，冇再說什麼。

“過去的讓它過去了，我會朝前見看的。”

玖一笑了笑，然後接著說：“謝謝你，遠森哥。”

玖一的車子漸漸消失在黑暗中，夜空中閃爍著點點繁星，宛如璀璨的寶石鑲嵌在天幕之上。

寒冷的夜風拂過季遠森的臉頰，帶來一絲絲涼意。

玖一，哪怕我有千百個不願意，但隻要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