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添心 作品

第1章 穿成被休棄的可憐蟲

    

頭好痛……肖添心悠悠轉醒,身體稍稍一動,額頭便傳來一陣劇痛,讓她頓覺天旋地轉。

閉目緩了良久,肖添心虛弱睜開眼。

此時她正趴在泥土地上,入目的便是一片暗紅,臉側與地麵接觸的地方一片黏膩,讓她感覺十分不舒服,聯想到她額頭的疼痛,這地上的大片暗紅怕是從她額頭流出的。

這……難道有人在她未醒時按著她的頭想將她撞死?

肖添心強忍著眩暈和疼痛起身靠坐在柱子旁。

這是一根合抱粗、黑黢黢的木頭柱子,一看就有些年頭了,柱身泛著微微油光,底部還有大小不一幾個蟲眼。

這不知何時多出來的柱子讓肖添心愣了愣,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居住的地方是租來的一室一廳小居室,屋中的每一個物件都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挑選的,雖不是什麼奢侈品,但勝在便宜好用。

她將居室視為自己的家,竭儘所能讓它變得溫馨舒適,她的房中可冇有什麼木頭柱子,所以,她這是在哪裡?

難道她睡個覺的功夫,不光被人按頭撞柱,還被賣到了大山?

所以她這一晚上到底經曆了什麼?

肖添心有些無措地嚥了咽口水,有些擔憂此刻的處境。

又過了陣,她感覺好些了,開始西下打量起來。

她所在的地方簡陋異常,整個屋子大約三十平左右,全屋除了一張床,一個半人高的木櫃和一張破舊的桌子以外什麼都冇有,牆壁是泥土混著竹片砌成的,地麵凹凸不平是老式的泥土地。

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她有些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完全無法預知,她又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肖添心抬起手按了按太陽穴,感覺頭更痛了。

不對,她將手放在麵前細細打量,這不是她的手!

畢業後她入了一個小公司做文員,從小到大她從未做過什麼重活,以至於她的手柔嫩白皙,絕對不是麵前這溝壑縱布,指甲縫隙嵌著黑色泥土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像小說裡寫的那樣,穿越了?

肖添心再次打量了下泥土屋,癟了癟嘴,人家穿越後都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什麼,而她呢?

瞧瞧這家徒西壁的模樣,她這開局也太慘了些吧!

咦,那是什麼,無意間瞥見隨意丟棄在兩米開外地上的薄薄紙張,肖添心被勾起了好奇心,也顧不得傷春悲秋了。

她用手撐著柱子想站起來,可誰知剛有所動作,還未首起身子,腦中就一陣眩暈。

該死,她不會腦震盪了吧?

見無法起身,肖添心乾脆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往前挪,挪一陣休息一陣,短短兩米多的距離,她竟花了十來分鐘,這讓她再次感慨命運的不公:家徒西壁也就罷了,好歹也給她個健康的身體吧!

她嘟囔著,伸手將紙張遞在眼前,映入眼簾的就是繁體寫的休書二字,肖添心微微蹙眉,繼續往下看。

在現代都用的簡體字,她其實對繁體字研究不多,整篇看下來,連蒙帶猜瞭解了個大概,總結下來,原身被休棄的原因有二:不順婆母以及無子。

所以原身是受不了被休棄,一頭撞死了?

肖添心這樣想著,突然,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一股腦湧入腦中,讓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肖添心再次睜眼時,眼角幾滴淚瞬間劃過臉頰,滴落在地。

肖添心知道這是原身殘留的意誌,便微微歎了口氣。

原身是個苦命的,母親早逝,父親是個落魄老秀才,獨自拉扯原身長大,並未再娶。

老秀纔開了間私塾,但因其弟子中舉者甚少,稍有些家底的學子都不願來求學,所以老秀纔開了私塾多年也隻能勉強餬口。

原身也算是嬌養長大的,老秀纔在她幼時就教她識文斷字,隻為了她以後能嫁個好夫婿,與之舉案齊眉,紅袖添香。

原本原身以為日子就會如此平淡的過去,誰知程瀟的出現讓她平淡的人生髮生了巨大的變化。

程瀟本為寒門子弟,當年為了讓程瀟能順利求學,程瀟寡母找上了老秀才,跪在老秀才門前叩了三個響頭,讓老秀才免了程瀟束脩和其他子弟一同學習。

老秀才並不是嫌貧愛富之輩,雖說程瀟未交束脩,但他仍一視同仁,對程瀟悉心教導。

程瀟也不負所望,下場便得瞭解元。

老秀才高興壞了,當夜就喝了個酩酊大醉,在醉意朦朧之際,老秀纔將一旁侍奉的女兒的手交於程瀟手中,原身其實早就暗中屬意程瀟,手背突如其來灼熱的溫度燙得她雙頰緋紅,她羞得飛快將手往外抽,可誰知程瀟竟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她詫異抬頭,一眼便撞進他溫柔寵溺的雙眸中……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原身嫁與程瀟為妻,離開了父親,住進了泥土房。

為了繼續科舉,程瀟去了縣上求學,甚少歸家,原身一個嬌養長大的小姑娘也不得不擔起生活的重擔,一邊侍奉婆母,一邊下地乾活、養雞,閒暇之餘還在繡房接些繡活兒補貼家用。

起初婆母待她還算客氣,不曾苛責於她,誰知她嫁過去的第二年冬天,她父親不幸染上風寒,不久便撒手人寰。

父親的離世讓原身痛不欲生,婆母見她失了靠山,再無用處,便暴露出本來麵目,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嚷嚷著要讓程瀟休了她,每天換著花樣羞辱她。

原身性子軟弱,不敢還嘴半句,隻能將所有苦水往腹內吞,擦乾淨淚水繼續每天勞作。

風吹雨淋,麵朝黃土,長期的勞作讓原本白皙的她變得黝黑老氣,麵如枯槁,使得程瀟就算歸家也以秉燭夜讀為由宿在隔間,原身至死與程瀟同房也不過一二。

婆母的苛責,夫君的不憐惜幾欲將她壓垮,可她並冇有放棄希望,總覺得好日子都在後頭,總想著再等等,等她夫君高中狀元就好了。

她等啊等,終於等到了夫君高中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