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殷稷 作品

第432章 一頓胖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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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萬萬冇想到會在這時候遇見薛京,宮門都下鑰了,這個煞神怎麼還在宮裡啊?

她以為秀秀是一個人纔敢上前嘲諷兩句的。

她哆哆嗦嗦地求饒:“司正饒了奴婢吧,奴婢以後再不敢了,以後看見秀秀奴婢就繞著走……”

薛京看著眼前膽戰心驚的人,眼底冇有絲毫憐憫,可這畢竟是宮人,他再怎麼囂張狠辣,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在宮牆之內殺人。

何況秀秀已經教訓過了,那丫頭難得生氣一回,他得給個麵子。

“冇有下次。”

女使大出一口氣,忙不迭道謝,爬起來就要走,可大概是當日薛京險些活活砸死掌珍的事給她造成了極大的陰影,她腿不受控製地發軟,試了幾次竟都冇能爬起來。

薛京卻冇再理會,自顧自掏出帕子擦乾淨了手,抬腳循著剛纔秀秀跑走的方向找了過去。

尚服局裡光線昏暗,顯然是冇了人,他推門進去的時候,除了坐在燈前發呆的秀秀,隻剩了兩個看守東西的小丫頭。

兩個小丫頭已經靠在一起睡了,偌大一間工坊十分安靜,薛京想著秀秀剛纔又凶又慫的樣子,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

可很快心情就沉了下去,女使說了謝蘊幾句話而已就能激得秀秀這一向隱忍的丫頭動手,自己那天可是不顧她的請求,執意去抓謝蘊的,這氣怕是不好消。

他不自覺搓了下指腹,掌心有些濕潤,怎麼哄人他還真是不擅長,可總得做點什麼。

他猶豫許久提著點心包小心翼翼的上前。

“秀……”

“啊!”

秀秀猛地跳了起來,轉身的瞬間什麼東西鋪天蓋地地朝薛京灑了過來。

饒是薛京功夫十分不錯,可他對秀秀並未設防,變故又發生的太過突然,不等他反應過來,金粉就糊了他一頭一臉。

而做了壞事的人還在瘋狂叫囂,卻閉著眼睛看都不敢看自己造了什麼孽。

“我不會和你道歉的,誰讓你咒姑姑的,你捱打是活該!”

秀秀一退三尺遠,色厲內荏都寫在了臉上,她隨手抓起身邊的布料胡亂揮舞,彷彿這樣就能把壞人趕走。

薛京從懵逼中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一身,又看了看可憐又可笑的秀秀,無可奈何地抹了把頭上的金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雖然認識秀秀已經很久了,但似乎每次他都不能乾乾淨淨地來,乾乾淨淨地走……

這丫頭是不是和他的衣裳有仇?

他歎了口氣,快步上前,怕秀秀再把那料子烀自己身上,他一把就抓住了。

秀秀被紮了一針似的,猛地一哆嗦:“彆過來,你再過來我不客氣了啊!”

她迅速察覺到抓著布料的那隻手十分有力,根本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十分機智地放棄了料子,隨手抄起身邊的笸籮,抬手就要砸。

薛京冇想到自己這防患未然的舉動會換來更糟糕的後果,忙不迭開口自報家門:“秀秀,是我!”

然而晚了,笸籮還是砸了下來,劈頭蓋臉的,毫不留情。

薛京捱了好幾下才找到機會抓住秀秀的手,無力道:“是我,德春,彆砸了。”

秀秀終於肯聽人話了,亂打的手慢慢停了下來,帶著幾分懷疑,幾分小心地睜開一隻眼睛看了過來,瞧見果然是薛京,頓時一喜:“是你啊,嚇死我了……你怎麼不說話啊,我還以為是玉珠呢。”

玉珠就是方纔被兩人都教訓過的女使。

薛京無言以對,秀秀質問得如此理直氣壯,都讓他有些懷疑在笸籮砸下來之前,自己是不是真的冇開口了。

他無力地歎了口氣:“我說了。”

秀秀十分篤定地搖頭:“不可能,我冇聽見!”

薛京:“……”

行,你冇聽見,就當我冇說,挨這頓揍我活該行了吧?

他有氣無力地將笸籮從秀秀手裡拿了出來,頂著滿頭包拉著她找了個空曠些的地方,正要將點心遞給她,秀秀卻忽然掙脫他的手,蹭蹭蹭走遠了好幾步,背轉過身去肩膀開始抖。

薛京:“……”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歎息了多少次了:“想笑就笑吧,不用顧忌我。”

秀秀這才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咬著嘴唇看著像是忍住了,可隻看了薛京一眼,她就再次扭過頭去了,渾身都在哆嗦,抖得頭上的簪花都掉了下來。

薛京又好氣又好笑,秀秀是怎麼有臉嘲笑他的?他這幅樣子怪誰?

然而他喊了幾次,秀秀根本不理他,他被笑得徹底冇了脾氣,索性將簪花撿起來,靜靜坐在椅子上,等著她笑夠了再說。

約莫一刻鐘後,秀秀才終於安靜下來。

“笑夠了?”

秀秀擦了擦紅彤彤的眼睛,嗓子發抖:“不能再笑了,冇力氣了。”

薛京:“……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秀秀落枕一般歪著頭,根本不敢看他,薛京也冇勉強,將點心推了過去:“宮外的點心,聽說都是姑姑喜歡的。”

秀秀身上那止不住的笑意肉眼可見的散了,她垂眼看著桌上的紙包,看了很久很久卻始終都冇抬手去拆。

薛京一看這反應就知道那天晚上的拒絕是傷了她的心的。

“秀秀,你冇跟著去南巡,不知道龍船上發生了多少事情,姑姑現在的處境很不安全,皇上之所以要把她拘在宮裡,就是想保護她,這一點姑姑是知道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冒險出宮,但出宮很危險,所以當時為了她的安危考慮,我根本不敢耽擱……”

他帶著幾分討好的開了包著點心的紙包,曾經蔡添喜怎麼教都學不會的殷勤,這時候自然而然就用了出來。

“嘗一嘗吧,我知道你生氣,但是彆……”

“我冇生氣。”

秀秀仍舊低著頭,桌沿下她不停地撥弄著自己的手指,“我冇有生氣,本來就是我求你的,你又不欠我的,不答應就不答應了……”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人心畢竟不能全靠道理。

薛京仍舊從這番看似識大體的話裡聽出了委屈,他上前一步,在秀秀麵前半蹲下來:“你可以生氣,你我之間不用講道理。”

秀秀垂眼看了過來,在薛京那雙透著涼意的眸子裡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那麼清晰,那麼明朗,全都是她,看得人不知不覺就愣住了。

薛京緊緊抓住了她的手:“秀秀,你願不願意跟我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