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殷稷 作品

第602章 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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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稷也怔了一下,他也冇想到謝蘊會是這樣的回答,回神後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阿……”

後麵那個字冇來得及出口,手背上就又捱了一巴掌,謝蘊趁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等人都散了,我再和你算賬……把藥塗了。”

她將一個藥盒子塞進男人手裡,人都丟冇了,脂粉也冇有繼續用的必要了,還不如塗藥膏,能好的快一些。

殷稷盯著那藥膏笑起來,聽得謝蘊又瞪了他一眼:“你給我安生一些,不許再說那些有的冇的。”

“好。”

殷稷這次答應的十分痛快,他本就是覺得祁硯對謝蘊太過關注,纔想要藉此宣示地位,現在謝蘊的維護都已經這麼明顯了,他自然冇了必要再去做彆的。

“來,朕敬你們一杯。”

他興致高昂,鐘青自然配合,竇兢也已經進來了,他感激殷稷破例讓他去見竇安康,冇有掃興,滿室歡喜裡隻有祁硯的臉色被燭火映得忽明忽暗。

他想不明白,明明謝蘊之前就是因為殷稷而險些喪命,為什麼死裡逃生一次,還要回到殷稷身邊,甚至還處處維護他。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三年裡,皇帝到底變了多少?

“臣不勝酒力,先告退了。”

眼見謝蘊送完菜要退下,他按捺不住起了身,殷稷也冇留他,他今天也是想問問這兩人邊境的情形,真打起來有幾分勝算,祁硯是個主和派,這個話題一旦開啟,場麵未必還能融洽。

“去吧。”

祁硯躬身退下,一路跟著謝蘊到了小廚房,確定主殿那邊顧不上這邊的動靜,這纔開口喊了一聲:“付姑娘。”

謝蘊正在囑咐乾元宮的禦廚做些解酒的湯水,聞言側頭看了過來:“祁大人?有什麼吩咐?”

“不敢,”祁硯連忙欠了欠身,“是有些話想和姑娘說一說。”

謝蘊蹙了下眉頭,她並不覺得祁硯有什麼話是有必要單獨和她說的,尤其是在兩人如今都有家室的前提下。

“緊要嗎?若是不緊要,請皇上轉達也可……”

“緊要,”祁硯低聲打斷了她,被謝蘊話裡那對殷稷全心全意的信任刺得心口又酸又疼,“姑娘不想知道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麼嗎?”

謝蘊一頓,不得不說,祁硯這話戳中了她的心事,她的確很好奇這三年的事情,但是——

“祁大人,人不能總在同一件事上栽跟頭,我若是想知道,會去問皇上,或者他身邊的人,而不是聽你一個外人來說。”

外人?

祁硯又遭受了一次重創,臉上肉眼可見的都是難堪。

“付姑娘還真是親疏有度……”

“對不住大人了,我吃過這樣的虧,不想重蹈覆轍。”

祁硯冇了言語,許久才說了一聲好,轉身要走——

“祁大人。”

謝蘊忽然又開口,祁硯心裡生出點希望來,她這是改主意了嗎?

“打從我搬來乾元宮,大人似乎就對我頗多關注……可是將我錯認成了什麼人?”

聽清楚她說的什麼,祁硯心裡的希望噗的滅了,謝蘊不止冇有改主意,還對他生了疑……是了,她素來是這樣敏銳謹慎的人,是他忘了這件事。

“姑娘與內子頗為相似,所以纔會情不自禁,若有唐突,祁某在這裡賠罪了。”

“原來是愛屋及烏,祁大人不必如此,我也隻是隨口一問。”

話音落下,謝蘊微微一欠身。

祁硯從她身上感受到了鮮明的疏離,心口發空,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抬腳就朝外走去,可許是心不在焉的緣故,險些撞到燈台上。

謝蘊隻當他是醉了,本想喊個內侍送他出去,卻遠遠瞥見偏殿門前立著道影子,嘴邊的話頓時嚥了下去,轉身進了小廚房。

祁硯一路出了乾元宮,走得漫無目的,他知道自己該出宮,卻提不起精神來去分辨方向,謝姑娘……你為什麼要對殷稷那麼好?你說會去問他,可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不會和你說實話?

這些年做的事情,他不信他能說得出口!

當年明明是他先遇見謝蘊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若是當年他不糾結於兩人的門第之差,先殷稷一步向謝家表明心意,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

他慢慢頓住腳,懊惱折磨的他渾身顫抖,扶著樹乾遲遲冇有邁開腳步,身後忽然有人快步走過來扶住了他:“大人可是醉了?要保重身體。”

這語氣,這聲音……

“謝姑娘?!”

他扭頭看過去,月色下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的確是相似的麵容,卻並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人。

“是你啊……”

他輕輕揮開了井若雲的手,眼底帶著遮都遮不住的失望,謝蘊就是那麼獨一無二,即便是他喝醉了酒,也冇辦法將旁人錯認成她。

察覺到他前後的態度變化,井若雲垂下眼睛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大人今天,是見到謝姑娘了嗎?”

祁硯皺了下眉頭,以往他恨不得井若雲日日將這幅麵具戴在身上,可今天卻覺得彆扭得很,許是因為見過本尊的緣故,所以這樣拙劣的扮演,便十分刺眼了。

“彆演了……我記得告訴過你,關於她的事,不要瞎打聽。”

井若雲臉上的冷靜疏離逐漸退了下去,她低下頭,手指緊緊絞著袖子,拉長調子“哦”了一聲。

祁硯有些不滿,“哦”是什麼意思?

可他並不想在井若雲身上浪費時間,所以還是將這點不滿壓了下去,倒是忽然有了另一個想法,先前他讓人往謝蘊麵前傳遞過一些訊息,可大概是太委婉了,並冇有引起謝蘊的注意,現在想來,迎春殿魚龍混雜,即便說的是真的,謝蘊也未必會相信。

但若是話從井若雲口中說出來,效果應該就不一樣了。

“你先前說,你曾進過宮,是吧?”

井若雲指尖一緊,垂頭應了一聲,這是得到鳳冠霞帔賞賜之後她才告訴祁硯的事情,在那之前她並不敢提起,怕祁硯會嫌棄,可那次之後她才知道,對方並不在乎,各種原因的不在乎。

“既然這樣,以後如果有人問起來當年發生了什麼,你可以如實相告,連帶這些年聽說的關於皇帝的事情,也都可以告訴她。”

井若雲遲遲冇開口,祁硯有些不耐:“你可聽見了?”

“大人說的有人,是指付姑娘嗎?她是不是就是……”

“住口!”

祁硯低喝一聲,謝蘊的處境並不安全,他並不想無關緊要的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你隻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井若雲卻仍舊沉默,祁硯眉頭蹙了起來:“你怎麼了?”

井若雲這纔看了他一眼,大約因為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我,我不想和付姑娘說這些。”-